一)
长安县裴县令家中二弟暴死,其母直指是他害死弟弟!
面对大儿子“我要如何处心积虑”的诘问,裴老夫人一时语塞!
她本能看向萧玥:“姑娘,你是京里来的能人,你再查查,仔细查查,一定能找到证据的!
我知道是他!一定是他!
怎么可能吃个鱼虾,喝个酒就死了!
我的义儿,他才十五岁,都还没娶妻生子,怎么能就这样死了!”
裴老夫人泪流满面!
裴老爷也眼中有泪,他上前扶住老妻:“这事……这是个意外,你莫要再胡言乱语了。”
裴老夫人:“不!这不是意外!这怎么能是个意外!”
萧玥看看三人,裴家老父母伤心痛哭,裴县令默然无语。
初春的长安县,晚间略有小冷,萧玥突然觉得了一丝寒意!
但她还是开口了,对着裴老夫人:“夫人,令郎之死,的确是个意外。
令郎小时候吃鱼虾发过疹,证明他的确有这个,恩,这个较为易感的体质;
而且曾经不再发疹,并不代表以后不会发疹。
今日这意外,想不到的事一件一件叠加。
吃鱼虾、再喝酒,
然后动气,与人动手……
这每一样,都能激发他体内的易感因素,
更何况,是好几样加在一起……
因而最终导致这意外,是极有可能的。
风疹也好,丹毒也好,这症状一旦突然发作,起疹、气喘、喉头水肿、四肢抽搐……导致人突然死亡的病例,也不在少数。
而且,今日令郎或许还吃了一样东西,
也是导致这意外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
裴老夫人:“什么东西?一定是他想法让义儿吃的!”
萧玥:“唉,夫人,和裴大公子无关啊。你在船上不是还给过我家两个孩子腐乳饼?那腐乳饼也算发物,令郎今日是不是也吃了?
或者,这几日在船上,他还吃了不少?”
裴老夫人彻底呆住!
“腐乳饼也是发物?这饼是我们宿县特产,义儿从小就吃的!也没见有什么不妥啊……义儿在船上,是吃了好些!”
她突然高声:“啊!他今日一早吃了三只饼之后,还抱怨船上被子不干净,说身上有点痒!难道不是被子不干净,而是,而是……”
萧玥:“你们在乡下住的时候,他是不是常发脾气?
夫人有所不知,
一个人若是持续处于生气、或不安的状态,
这身体里面的——
气郁生火,不知道夫人有没有听大夫说过?
而风疹、丹毒,本身也是一种‘火’的表现!
唉,应该早在那时就有苗头,但症状尚轻,所以连令郎本人,也没有觉察。
然后就是今日回府的事了。
还是那句话,若只是单吃了腐乳饼;或者只是单吃了鱼虾,单喝了酒,
或许都会没事——
但这么多样,一样一样叠加到一起……
就发生了这个意外。
夫人,这的确是个意外。
二公子之死,与大公子无关。
还请节哀。”
此时那位顾兄弟顾况之快步进来:“守信,你让我去问的鱼贩我问到了!两筐鱼虾,一筐送到你府上,另一筐送到了‘第一味酒楼’!
酒楼掌柜我也问过了,
说是今日午间那鱼虾便做了菜卖完,无一人说有事!”
他说完,看看厅中几人,忽然觉得有点什么不对劲:“怎么了?已经查明了?”
萧玥:“查明了。二公子之死是个意外。”
顾况之:“我就说嘛,守信怎么可能害……”
裴老夫人突然打断他:“不是意外!我说了,不是意外!”
她看向顾况之,眼中竟然有一丝恨意:“顾二郎,你们都恨我的义儿是不是?你们都巴不得他去死!
那一年他放炮仗吓着了你妹子!你还跑来我家打了他!
你们都盼着他死!”
顾况之:“你养出这样的儿子还有理了?你们带着他来长安县找守信,难道真是因为想念守信?
宿县哪个不知道!裴二公子把祖宅都赌输了!田地都拿来还了债!
你们在老家呆不下去,这才来的长安县!
你们毁了守信的妻儿还不够,
这是要拖累守信一辈子啊!你们——”
裴守信:“况之!不要说了!”
萧玥却问了一句:“当年裴大人的妻子小产,胎儿的月份不小了吧?”
顾况之不顾不管:“五个多月了!都能看出男女了!是个儿子!”
萧玥看看裴守信。裴守信也看回她。
萧玥:“裴大人,逝者已矣,还请珍重。”
裴守信:“多谢萧司掌。萧司掌今日之恩,守信——必不敢忘。”
萧玥:“令弟这事,自有轨迹可寻,一切早已明明白白。
我前来查探,也算不得什么恩。
还没谢过长安客栈,裴大人二话不说请我来查案的信任。”
裴守信:“姑娘身边的两位小公子,是姑娘的义子吧?看他们对姑娘的依恋信任,和亲生的,也没什么不同。
那个叫虎崽的,说娘亲才回来不过短短几天——
姑娘对两个陌生孩子都如此珍而重之,
这样的人,又怎么不值得信任呢?”
萧玥:“那就再谢谢裴大人的信任。事已毕,我告辞了。”
二)
裴二公子暴死事件,作了个了结。
因船期在两天之后,萧玥回了客栈,第二日和三个小子去坊间闲逛时,倒也听到几句关于此事的议论。
他们在“第一味酒楼”吃饭时,掌柜的还说:“裴大人那个不成器的祸害二弟,这自己把自己害死了,那当娘的还一口咬定是裴大人害的!
昨日晚上那个顾公子前来询问鱼虾的事,
当时我就奇怪了,
这吃鱼虾喘不上气死了的人,我也是听说过的!
可那是人家不知道自己吃了会喘不上气!
顾公子说那二公子小时候是着过道的,
这怎么还不长记性,非要再吃呢?
这把自己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