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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2 / 2)

还有耿煊这个可恶的幕后之人,在有意识的借着这场战斗,对黑风军进行新一轮的极限磨砺。

对黑风军来说,对岛上守军来说,这都是漫长的一夜。

要想活着看见初十的太阳,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如溏心蛋一般的暖黄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照在一片狼藉,满目疮痍的“黄苇岛”上。

可以看见,除了交错,随意横陈岛上各处的尸身,就是一具具随意瘫倒在地的身体。

若非他们在肆意的喘息,胸膛剧烈的起伏,真要让人误以为他们就是那遍布战场各处的尸体中的一员。

在稍稍休息了一下之后,这些人陆陆续续站起身来,开始搬运尸体,打扫战场。

持续大半夜的杀戮,几乎已经耗尽了敌我双方的体能和精力,但已经拿过后续事宜处置权的铁狼等人,却并没有让他们就此闲下来。

而是继续挥动起了鞭子。

此刻,耿煊已再次出现在刘牧几人面前。

他看着刘牧,问:“我看你好像有话想与我说”

刘牧没有说话,而是看向他手中长弓。

原本紧绷的弓弦,此刻却显得有些松弛。

与弓弦相连的“两臂”,看上去也略显别扭,没了本该是一气呵成的流畅美感。

而这一切的原因,其实非常简单。

那就是短时间内运用过度。

若是不妥善保养,能发挥出全盛时期四五成的威能就顶天了。

以刘牧的经验判断,这弓甚至已经到了臂折弦断的边缘。

而这柄长弓的品质有多么精粮,他是非常清楚的。

短短一夜不到,就被人折腾到这个地步,可以想象,昨晚那一夜,它都经历了什么。

“昨晚,你用这弓杀了多少人”刘牧问道。

耿煊想了想,而后摇头道:“人太多,记不太清了。”

刘牧盯着耿煊,认真看了一会儿,才道:

“这一仗,暴露了你们的真实水平。”

耿煊闻言,好奇问道:“哦,如何”

“很烂。”刘牧毫不客气的道。

似乎嫌这话的力度还不够,他又补充道:“非常非常烂!”

“呃……”耿煊被对方这般直白明确的点评给弄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这次夜袭,你们出动的人数,应该超过了一万人吧”刘牧问。

“一万三。”耿煊很贴心的给出了标准答案。

“我看他们的实力,都不差。”

“若只看个人实力,甚至比岛上守军的平均水准,还要高出大约一个境界左右。”

“他们的战斗意志,也非常顽强。

就我观察到的,没一个临阵退缩,畏死不前的。”

“百人以下小团队的配合,也非常好。”

说到这里,刘牧顿了顿,忽又改口道:

“不,不只是好,而是非常精妙!……没有数年的默契,根本就做不到那般精妙的配合。”

刘牧轻轻摇头,神色复杂至极,似在赞叹,似在艳羡。

身为一个为将之人,看到这样的兵马,简直就和爱财之人看到珍宝一般,忍不住就想要将之据为己有。

最后,刘牧看向耿煊,神色变得更加复杂:“还有你!”

说出这三字的他,甚至已经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你凭一己之力,就对‘黄苇岛’进行了果断斩首。

让守军一方,空有两三万的兵力,可在大局层面,却再也做不出任何有效应对。

失去了前瞻视野,只能被动挨打,走一步看一步。”

“而在你们杀过来的时候,岛上恰好人心散乱,夜啸连营。

只差最后的轻轻一推,就要轰然崩塌。”

“这种种优势堆起来,便是放一头猪在那里,理应都能在短时间内奠定胜局才对。

可实际呢!!”说到这里,刘牧脸上,再次露出痛心疾首的神色。

这倒不是恨铁不成钢。

他也不是真想看到黑风军取得摧枯拉朽的胜利。

他就像是一个打牌的老手,看见有人将一手炸弹加一对大小王的绝世好牌,硬打成僵持局,最后险之又险才艰难取胜。

即便身为对手,看见这种情况,也很难忍住。

关键是,败给这样的对手。

真的很打击心态啊!

听了他这对黑风军近乎羞辱的点评,耿煊没有恼怒,反而笑着轻轻点头。

“我听明白了,你是觉得黑风军指挥水平差,白瞎了一副好牌,对吧”

黑风军吗

刘牧迟疑了一下,就点头道:“没错。”

耿煊忽然又道:

“那若将这牌交给你来打,你觉得怎样”

刘牧一怔,看向耿煊,问:“你现在就想招降我”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我将你们留到现在,若不是为了招降,那还能是为了什么放你们回到董观那里,继续与我为敌吗”耿煊反问。

“呃……”

刘牧无言以对。

不仅他觉得这好有道理,旁边另三人也都无法反驳。

这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之事。

可刘牧心中,依旧难免生出一些奇怪的念头。

可这样的话题,就这么提出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是不是太轻佻了一点

耿煊看着刘牧,忽然轻笑道:

“假设,咱们就做个假设啊……我被你们对董观的忠心感动了,现在就将你们放回去,让你们可以继续给他效力。

你们觉得,你们的结局会如何”

会如何

不如何!

情况差一点,会背上丢失数万兵马的大锅,担上损兵折将的罪责,还有可能被怀疑是否叛变。

情况好一点,也会被排挤到边缘,当个纯粹的打手,领个闲差闲职。

“还有现在这般,统领一方,号令数万兵马的机会吗”耿煊又问。

想什么呢!

这样的机会,只能去梦里找找。

“那你们还在犹豫纠结什么”耿煊反问。

他记得这么一句话,“我只想做县长夫人,谁当县长我无所谓”。

这意思挪过来,也是很合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