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位上的男人身着笔挺西装,神情倒也算平和,有着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自简逾进来后视线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简逾被带领着,在次位上坐下后,叫了一声:“父亲。”
男人点点头。接着有侍从来摆放刀叉、餐盘,空气里只剩侍从报菜单的声音:“前菜有烟熏鲑鱼,芦笋配荷兰酱…”
而那个oga在简逾的对面坐下,还是一副骄横的样子,面色更加不善,死死盯着简逾。
“太久没见,忘了你的口味,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所以让厨房随便做了些。”
简荣辉让旁边的佣人过来,给酒杯里蓄满酒,不甚在意的抬眼道:“不介意吧。”
简逾:“没什么。”
菜上齐,佣人退下,餐桌寂静跟着下来。
片刻的沉默后,简振辉道:“知道为什么把你叫回来吗。”
简逾抬起眼皮,佯装不懂。
简振辉从容的抿一口酒,复放下:
“既然都坐在这了,我也不多拐弯抹角。”
“就算不常和家里联系,也该明白些事理吧。比如,我们家,在靠什么立足。”
“不久前我刚负责起草了维兰德州分部公学的特优生资源限制条例。能捞到这个示好机会可不容易。”
简振辉依旧笑着,嗓音里带上压迫感,“现在,你是在打我的脸?”
“首先,我无从得知您的任何工作安排。”他垂低眼睛,“我只是在做自已觉得正确的事情。”
“您也最好考虑一下事态走向。”
简逾擦了擦嘴,“至少到目前为止,为特优生群体发声的人群,还被外界称之为英雄。”
简振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擅长把自已变成焦点?”
“可能,为了防止现在这种场面。”
简逾很淡然。
那是一个极其平静的眼神。
“你有信心,立刻能把我的痕迹悄无声息的抹去吗?”
简振辉听闻,笑了笑:“有段日子没见,出落得倒是越发不一样。倒让我怀疑起来,是不是把你送错了地方。”
长餐桌上有佣人上来斟满葡萄酒,简逾推拒:“不用劳烦。”
“我有自已的考量。”
对面的简乔终于克制不住怒气,摔了筷子,一下子场面寂静。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说这些?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惹出麻烦,你难不成想家里替你担责?笑话…”
周围的佣人默不作声的低着头,连带着主座上的人跟着纵容。
简乔眼神微眯,偏执的看向简振辉:“果然…这种污点当初就应该彻底抹去吧?”
“怎么,”简逾提议道:“现在就立刻和我断绝关系吗?”
听闻这种话,简乔的情绪更加激动起来:“果然,你这种祸害,就应该跟你妈一块——”
简振辉漫不经心的擦了擦唇角,打断:
“冷静点,简乔。”
简乔脸色更加扭曲:
“父亲?”
简振辉:“情绪也该发泄完了,现在不是你闹的时候。”
“明天,纪家要举办成人礼。”简振辉道,目光重新投向简逾:“还特别嘱咐了要你去。”
简逾听闻,终于有所反应,微挑眉头,“是吗?”
简振辉:“我也想知道纪家会怎么处理。”他的语气变冷,带着威胁意味。“到时候,我也是听从安排。”
“我吃饱了。”简逾起身,询问:“我可以走了吗?”
“简逾。”
简振辉放下刀叉,像突然间变幻了一副嘴脸。问道:“不去看看你的母亲吗?”
他微笑,“她这段时间,应该也很想你。”
简振辉的眼神变化很突然,让简逾有些莫名,像是隐晦的另类威胁。
正好想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简逾不动声色:
“我正有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