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也就十二年。”
噗……
吃进嘴里的粉耗子，差点喷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两口子拌嘴吵架，明摆着是郭老头的错，偏偏他的倔强脾气不肯低头。
加上工作忙，把这事儿给忘了。
老婆不回家里住，郭老头死要面子活受罪，还真是奇葩啊。
得亏是老夫老妻了，要是换成年轻小两口，十五年不闻不问，早就头顶青青大草原。
林北吃了三大碗，这才心满意足放下碗筷，留着肚子等着吃晚饭。
“小北啊，你去跑一趟，把饸饹床还回去吧。”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人家兴许也等着用呢，家里忙着修新房子，实在没个地方放。
于是他夹着饸饹床出了门，朝着供销社的方向走去。
好巧不巧，路上碰见了老太太，蓬头垢面满头白发，身上穿着的衣服都快包了浆。
先前娘给两个老人洗洗涮涮，身上都闻不着老人那股子怪味。
尽管做儿媳的，做到了这种地步，也没能换来半个好字。
对娘横挑眉毛竖挑眼，不是羞辱谩骂，就是拿他和妹妹撒气，总之就是不当人。
如今落到这种地步，纯属是因果报应，不值得半分同情。
“给点……给点吃的吧。”
老太太拄着拐棍，敲开了一户人家的大门，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虽说她住在王老五家里，也只是把之前看过的房子，借给她跟刘银枝居住。
这年头谁家粮食都不够吃，哪还能顾得了别人。
只能每天拄着拐棍，绕着村子挨家挨户要饭，不知道多久没吃饱过。
冻硬了的窝头，咸菜疙瘩，甚至是偷着吃猪食。
以前她怎么对待林北，全都又返回到自已身上，好歹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如今落到了靠要饭吃的地步。
“老太太你咋又来了，都说了我家没吃的，去别家要去吧！”
主家很是不耐烦，前两天看着老人可怜，就拿了两个窝头出来。
结果被老太太给盯上，一下午时间敲了六次门，换了谁都不耐烦。
“我都闻到了，你家里正在蒸饭，让我进去瞧瞧。”
老太太说着就要跨过门槛，人饿了的时候，鼻子就会变得很灵，大老远能闻到饭香。
屋里灶台确实在蒸窝头，可是家里孩子多，自已人都不够吃的，哪还能发善心。
“嘿，老太太你还想进去抢是吧，我家院里的狗可没拴着，咬死了别赖我！”
女主人懒得废话，喊了一声后，从里边窜出一条大黄狗，龇牙咧嘴看着就很凶。
见状老太太踮着小脚，赶忙从门槛退出去，是要饭还是要命能分的清楚。
“看你可怜才给你两窝头，你还没完没了，就你这种人饿死了也活该！”
想想自已也是糊涂，以前可没少让老太太欺负，死活跟她有什么关系。
“看看人家林北现在日子过得多富裕，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但凡当初对人家好点，也不会下场这么惨。”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都是老太太自私自利，把自已的路全都堵死了。
全村上下谁不夸林北有本事，没一个人说他不孝顺的，以前做过的那些事大伙看在眼里。
“还有你最疼的大孙子，那个挨了枪子的林伟，亏你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看不出来他是谁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