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太平天国和大美加州两国少将衔的韩玉林骑着一匹枣红色的蒙古马,站在落基山脉东麓的山口处,眺望远方。
落基山山口处的风很大,卷着沙土,扑面而来,吹得韩玉林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的身后,数百辆大篷车排成长龙,车轮从坑坑洼洼的道路上碾过,摇摇晃晃地前行。加州民兵的骑兵们裹着蓝色的呢子军服,马鞍上挂着步枪,警惕地护在那些装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的大车周围。
“将军,前面就是丹佛了。”一个墨西哥裔的军官指着远处隐约可见的庄园轮廓。
韩玉林眯起眼睛,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蜿蜒的山路下行,很快,一座规模庞大的庄园出现在视野中。庄园外围是一圈木栅栏,栅栏内是整齐的农田,黑褐色的土地上残留着收割后的玉米秆。庄园中央是一座两层高的木制宅邸,漆成猩红色,在灰蒙蒙的高原上显得格外刺眼。
通往丹佛的大路就从那座红色宅邸前穿过,透过木栅栏,韩玉林看到了让他感到非常吃惊的一幕,几个黑人正跪在地上,一个白人管家挥舞着藤条,狠狠地抽打他们的后背。
“啪!啪!”
清脆的鞭打声在初春寒风中格外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科罗拉多不是已经废奴了吗?怎么还有白人老爷鞭打黑奴?
韩玉林皱了皱眉,正想开口打听,忽然听见一阵马蹄声。
一队人马从庄园深处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魁梧的黑人,骑着一匹纯黑的弗里斯马,身上穿着剪裁考究的灰色军装,胸前别着一枚正黑旗徽章。他的身旁是一名白人女子,裹着雪白的狐裘,金发在风中飘扬,面容姣好,眉眼间带着几分傲慢。
“您一定是在堪察加半岛的彼得罗巴甫洛夫斯克要塞扬名的韩将军吧?”黑人远远地就挥起手,声音洪亮,一口汉语说的那叫一个流利,“可把你们盼来啦!”
韩玉林勒住马,在马背上拱手抱拳:“在下正是韩玉林。您是.曾克将军还是汤姆将军?”
“我是汤姆.麦克马伦,黑骑士旅的旅长!”
这里原来是黑汤姆的庄园。
汤姆·麦克马伦大笑着翻身下马,几步走到韩玉林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路上辛苦了!卡罗尔,快给将军倒杯热酒!”
那白人女子名叫卡罗尔·麦克马伦,是汤姆新娶的妻子,闻言马上从马鞍上取下一个银质酒壶,递给韩玉林,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军,暖暖身子。”
韩玉林接过酒壶,抿了一口,辛辣的威士忌滑过喉咙,让他微微皱眉。
“汤姆将军,那些黑.人怎么在挨打?”他指了指远处仍在受罚的黑人。
黑汤姆哈哈大笑:“那是麦克在管教他们!这些懒骨头,不抽几鞭子就不肯干活!”
卡罗尔也轻笑一声,声音甜腻:“将军,您别见怪,我们这儿规矩严,不守规矩的,就得受罚。”
韩玉林还是有点不明白:“他们是黑奴?”
黑汤姆连忙摆摆手:“不,不是黑奴,奴隶制在科罗拉多已经废除了。他们是农奴!我们科罗拉多现在执行的是进步的农奴制!”
进步的.农奴制?韩玉林心道:“世界上很少有人用‘进步’来形容农奴制.”
黑汤姆得意地挺起胸膛,自豪地说:“除了进步的农奴制,我们科罗拉多还有进步的八旗制,赵四大总督说了,这叫各色人等,各安其分!我们两黑旗管种地,美洲土著的两红旗管放牧,两白旗管挖矿、开工坊,你们两黄旗管经商——至于包衣嘛,能干活的,能立功的,也有机会抬旗!能办差的,也能给我们这些旗人老爷当管家。”
这是俄国农奴加大清八旗加印度种姓?这三者相加搁美利坚还能算进步?
韩玉林一边琢磨,一边就把目光投在远处那个白人管家身上。
“那个白人,他是什么身份?以前又是做什么的?”
“他啊?”黑汤姆咧嘴一笑,“以前是托皮卡银行的经理,现在是我的包衣奴才,替我管账!”他解释道,“各色人等各安其分指的是旗人,包衣奴才干什么得听各自的旗人主子的。”
“他们都可以抬旗?”韩玉林指着正在挨打的黑农奴问。
卡罗尔补充道:“抬旗的规矩可严着呢,农奴得攒够三百积分才能当老爷——种一季玉米给五分,杀个红脖子土匪给三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