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因何打你?”
“这……”
郑伟龙稍一犹豫,郑大中便心知肚明,定是自己这个儿子理亏在先。
“此事暂且不提,如今李郡守正在城内,待他走后,为父再为你讨回公道。”
郑伟龙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问道:“适才那人是郡守大人?”
郑大中微微点头,郑伟龙惊讶道:“他看起来与孩子年岁相仿,竟然做得郡守一职?”
“哼!你又何曾发奋图强过……”
郑大中重重地叹了一声,这声叹息中充满了对郑伟龙的失望与无奈。
虎子来到后院木栅处,探头向院内寻找顾冲。
恰好庄樱见到,便出语相问:“你是何人?在此作何?”
虎子眼见一美貌女子,心知定是这家小姐,便诺诺道:“我……我想找二中哥。”
“二中哥?哪里来的此人?”
“就是顾二中啊,他就在这府上为仆,昨儿我还见到了他。”
庄樱反应也快,立时知晓他要找的就是顾冲,便掩嘴轻笑出来:“我知晓了,你稍待片刻。”
回到屋内,庄樱见到顾冲,笑眼问道:“你可是将冲字拆开,取名二中。”
顾冲也是机灵,抬眼问道:“后院可是有人找我?”
庄樱轻轻点头,顾冲呵笑道:“他叫虎子,是我结识的新友。”
“既是公子之友,为何不请进府中,如此岂不怠慢了客人?”
顾冲摇头道:“他只当我是此地仆人,才会与我为友,若是被他得知我真实身份,反倒会生疏不少。”
庄樱明白过来,催促道:“公子快些去吧,他还等在那里。”
顾冲笑着点头,大步向后院走去。
虎子见到顾冲过来,脸上露出笑容:“二中哥。”
顾冲微笑回应,“找我有事?”
虎子左右环看,低声道:“二中哥,我有事与你说。”
顾冲见虎子这般凝重,心知必是要事,便说道:“你去前院等我,咱们去河边钓鱼。”
河边清净,无人打扰,此乃稳妥之地。
顾冲与庄樱交代一声,提着布袋出门,与虎子汇合后,两人向着城门走去。
这县城不比州府,整个秀岩只有一个西城门,如今北城墙倒塌之处已被修复,想去河边就要绕过半个县城,路程远了许多。
两人且走且谈,恰好走到城中之处,迎面过来一众人等,与顾冲走了个正面。
顾冲并未在意,正欲擦身而过之际,忽然听到有人唤了一声:“可是顾兄吗?”
咦?居然有人认得自己!
顾冲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当他见到那人时,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人竟然是李献白!
“献白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献白同样倍感惊讶,同时问道:“顾兄因何在此啊?”
顾冲上次见到李献白时,还是在延春县,那时他为延春县令,恰逢也是十一月,这样算来,两人已是一年未见了。
话音落时,两人纷纷笑了出来。
李献白先道:“顾兄,如今我在玉清任职,这秀岩归属玉清,故而我才会来此。”
“哦?原来如此……”
顾冲忽然反应过来,紧眉道:“献白兄在玉清为官?莫非是那郡守之职?”
李献白颔首道:“不错,正是玉清郡守。”
“恭喜献白兄高升。”
顾冲心中一乐,这可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同喜,同喜。”
顾冲心中思忖:李献白本是太子一党,现今宁王得了天下,但凡太子一党皆被弃用,而他居然还能升官,这倒有些奇怪。
“顾兄,你又为何现身此处啊?”
“说来话长啊。”
顾冲凝眸沉思片刻,又道:“献白兄,你我许久未见,不若找一僻静之所,以叙旧情。”
李献白为难道:“顾兄,稍后秀岩县令郑大人欲来见我,不如这样,你我相约午后,可好?”
顾冲点头道:“好,申时一刻,我去见你,不知你在何处?”
“我就在城中驿馆……”
与李献白道别后,虎子跟在顾冲身旁,急问道:“二中哥,你识得郡守大人?”
顾冲扭头看了虎子一眼,低声道:“我并不知他就是玉清郡守,这倒巧了,省去了许多麻烦。”
“二中哥,我昨日找到王老爹,从他口中得知,王老爹曾亲眼见到过郑伟龙就在秣陵河边将一名村女强行拽进了树林内。”
顾冲停下脚步,质问道:“那你可与王老爹说了,他肯出堂作证吗?”
虎子点头道:“我今日找你就是为了此事,王老爹听说你要为民除害,他说豁出老命也要助你。”
顾冲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忽然道:“虎子,走,咱们去见王老爹。”
虎子带着顾冲来到城西一处,王老爹得知顾冲来意,愤然道:“这个畜牲不如的东西,仗着有个狗县令为其撑腰,为非作歹,祸国殃民,这次老夫就算死在堂上,也要举证他的罪责。”
顾冲安抚道:“王老爹,你尽可放心,此次定将那狗官父子一并缉拿。”
虎子则兴奋道:“是啊,老爹,二中哥居然识得郡守大人,刚刚我们在街上还遇到了呢。”
王老爹闻听此言,眼中泛起惊异之色。
顾冲沉凝道:“我等为民除害,按理行事,现今当务之急,是要多寻证人,将其罪行一一罗列,使其无从辩驳。”
王老爹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老眼之中亦迸发出希望的光芒,“你放心,这些街坊邻居我多熟知,必会找到更多证据。”
“好!”
顾冲眼中透出一股寒意,冷冷说道:“这个狗官县令,只敷衍修复城墙一事,就可将其定罪,再因其子恶行,必会受到严惩。”
王老爹感叹道:“若真如此,百姓定当爆竹齐鸣,锣鼓喧天,以示庆贺。”
顾冲淡淡微笑:“秀岩的春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