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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杨怀喜兄弟遇难(1 / 2)

空气中突然飘来熟悉的草药味,他心头一震,快步追去,却只看到个挑着扁担的老汉,竹筐里装的不过是寻常的艾草与薄荷。

暮色从黑市顶棚的破洞渗进来,将潮湿的地面染成暗紫色。

王建国倚着剥落墙皮的立柱,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摸出怀里皱巴巴的纸条,上头用铅笔写着杨怀喜租住的地址——那是上次偶然听黑市小贩提起的,此刻成了唯一的希望。

巷口传来梆子声,更夫敲着三更的梆子从远处走来,他深吸一口气,将衣领竖起,朝着城市更深处的棚户区走去。

路灯在积水里投下破碎的光,照见他布鞋上沾着的煤渣与药渣,那是穿越半个城市留下的印记。

暮色如同泼洒的墨汁,将棚户区的砖瓦渐渐染成深灰色。

王建国踩着满地碎砖与腐烂菜叶,在纵横交错的巷弄间穿行。远处飘来刺鼻的煤烟味,混着污水沟的腐臭,让他本就疲惫的胃里泛起阵阵恶心。

拐过最后一个弯时,他看到了那栋熟悉的灰砖房——只是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记忆里紧闭的木门此刻歪斜地倚在墙边,门板上的铁钉裸露在外,像是被猛兽利爪撕扯过的伤口。

门框周围的灰泥大片剥落,露出里头暗红的砖缝,仿佛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冲撞。

王建国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鞋底碾碎碎石的声响在死寂的巷子里格外刺耳。

他清楚记得上次来这里时,杨怀喜是如何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锈迹斑斑的铜锁,又用枯草将门缝遮掩得严严实实,生怕透出半点有人居住的痕迹。

墙角的野蒿在穿堂风中簌簌发抖,几片枯黄的叶子被卷到歪斜的门槛前。

王建国蹲下身,指尖触到门板断裂处粗糙的木屑,还带着新鲜的撕裂感。

门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门框上深深的撬痕,金属摩擦过的地方泛着冷冽的白光,像是一道尚未愈合的伤疤。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目光扫过门前泥泞的地面,隐约可见几枚深浅不一的脚印——其中几枚沾着暗红的痕迹,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光泽。

"杨怀喜?豆儿?"

他试探着开口,声音在空荡荡的巷子里激起回音。屋内寂静得可怕,唯有风穿过破碎的窗棂,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王建国伸手扶住门框,腐朽的木头在掌心碎裂,扬起细小的灰尘。

他想起杨怀喜总说这里是最安全的藏身之处,墙皮剥落的暗格里藏着珍贵的药材,床板下的夹层锁着账本与积蓄。

可如今,这扇本该紧闭的门却像张绝望的嘴,将所有秘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后颈,王建国突然注意到门楣上悬挂的艾草早已干枯发黑,叶片蜷缩成诡异的形状。

那是用来辟邪的,杨怀喜曾笑着说,可此刻,干枯的草茎在风中摇晃,倒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深吸一口气,跨过门槛,鞋底碾过碎瓷片的脆响,像是打破了某种禁忌。

屋内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墙角的陶罐碎成满地残渣,床板被掀翻在地,暗格里空空如也。

唯有一张泛黄的照片掉落在灰尘中,照片上杨怀喜搂着豆儿的肩膀,两人的笑容与眼前的狼藉形成刺眼的对比。

夜雾如浓稠的墨汁漫过墙头,将院落浸染得阴森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