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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两名继承人(2 / 2)

逻各斯不置可否,萨克雷则是嘴角擒满了笑意:“其实那段时间我也做了调查,除了卡兹戴尔的居民幸福度外,我看到的还有删改的教材,负数的资金产出,以及对异族高福利的不满。”

“我看到的是激化的民族矛盾和畸形的城内产业,卡兹戴尔城的产业一直是自洽的,但那时的医药相关产业链却愈加庞大。巴别塔外交干的不错,但在产品出口之前,作为对外渠道提供者的我们,闲言碎语很多。”

“你想说什么?”逻格斯一边思索一边询问。

“我的意思是说,很多人觉得是凯尔希这只绿毛怪物的暴露导致了一切前功尽弃,但根据我的调查,即便这件事没有发生,卡兹戴尔城依旧会崩溃。”

萨克雷耸了耸肩,言语间不自觉地带出轻蔑:“绿毛怪物的出现很是时候,它让巴别塔的矛盾遗留到军委会接手时爆发,给人一种错觉:以为战争和衰退是军委会的过错,而非特蕾西娅那昙花一现的昨日黄花。”

萨克雷对特蕾西娅的蔑视毫不避讳,直呼其名,这几乎是王庭成员的普遍态度。王庭一直处在旁观的定位,对事物的看法更清晰,再者,谁还不是皇族了?没来由的崇敬?先用功绩说话!魔王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件事我也有所了解。”逻各斯好像又回到自己在罗德岛的时候,在精英干员会议上,他并不关心卡兹戴尔之外的问题,与之相对的,他一直在关注卡兹戴尔,“关于国家合作,卡兹戴尔的阻碍最大的是观念上的抗拒,一年前的战争,与各个国家的交流合作占据了极为重要的一环,该方面的硕果无可否认。”

“你是在指责王庭的情绪吗?”

“在我陈列的情报中提取的规律,并不是主观意义上的指摘。”

“看来你的调查很细致,不过不正确。”萨克雷深吸一口因讨论沉闷的热气,胸膛间轻微起伏,“王庭与异族国家的交易自内部改革开始由来已久,这件事是大君那一代的功绩,我深以为傲。”

在泰拉各国中,与王庭有各方面联系甚至属于台前傀儡的组织不算太少,萨克雷也干过这方面的工作,但……

“王庭与异族合作,不代表卡兹戴尔可以与异族合作,更不意味着王庭可以代表卡兹戴尔与异族合作。更明白些说明,以苦难与仇恨为旗帜的萨卡兹,不可能与异族合作,这是普遍的倾向。所以就因为王庭乃至于萨卡兹不满意特蕾西娅的决定,他们就是错误的刁民,是美好未来的阻碍了?”

遵从民众决定,无视客观规律改制度是英雄;违反民众决定,一意孤行搞世界和平还是英雄。

总之,全是人民群众的错!大脑升级和一步登天失败了全是因为他们不配!和无视客观条件的英雄一点关系都没有!

只有一些游戏的剧情党博主才会经常活用“不一致谬误”,同时不被驳倒或者被找上门挨铜头皮带辩证法。

而现实里的唯心主义超人是真的会被抽到如陀螺般旋转。

逻各斯在现实里是知道怎么理性思考的,所以他指出了对方在言语中的谬误:“王庭并不能代表萨卡兹,萨卡兹不满的事并没有真正发生。”

虽然逻辑完善,但滑坡话术不可取!

“好吧,那我退一步。”萨克雷挑起眉睫,算是承认失误,“不要误会,其实我一直对特蕾西娅的理想持赞同态度,如果她有解决王庭,萨卡兹们还有其它矛盾隐患的力量……可惜她没有。”

问题的关键在于找到关键的问题。

哪一个王庭成员不知道与异族关系正常化的好处呢?可任何决定,有收获就有付出,不可能嘴上一说就能成功。

大君和变形者阁下还全天无休加班加点了三年,才初步成功呢!

“人人都希望自己有妥善处理事情,解决问题的能力,但做出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事,必然会失败,并招致祸患。

这是大君常对我说的话,用在你身上很合适,你连自家王庭的事务都处理不好,就像连魔王本分都未有的特蕾西娅一样,不可能有能力做出不寻常的好事。”

萨克雷一面说完还信服地点头,一副非常满意的样子:“所以那会儿你才是有名的中二病。”(反复强调)

“萨克雷,当时我还是王庭之主……”

“女妖在那时为谁效力呢?”

“军委会……”

“所以,你的王庭之主称号有什么用呢?”

萨克雷向逻各斯投以关爱弱势群体的眼神:小小年纪就被妈坑了,可怜呐~

女妖的人首分离操作,说明白些,是因为女妖对人口掠夺的硬性需求延伸出的对种族灭绝的抗拒,并不光彩,所以用“王庭腐朽”“元气大伤”遮羞。但这份诉求不可能拿自己的萨卡兹籍冒险,便派王庭之主跟从巴别塔,是态度行为,而非立场。

总不能说:战争开始,逻各斯一声令下,全体女妖与军委会针锋相对,主战派一败涂地,战后两国和平停战,共同发展。

这种全家包饺子的情节只会出现在炎国的新年大团圆里,标准结局是:参战双方上至最高领导下至黎民百姓不能且不敢停战,要么卡兹戴尔成为殖民地,要么维多利亚裂开。

呼吁和平的直接活全家:都全面战争了,你知道要互相理解了,早干什么去了?

“如果你的称号变成了立场,那么我得说,逻莉丝部长做了一个非常——”萨克雷斟酌起措词,“——非常有魄力的决定。”

“咳咳……仔细讲的话还很羞人呢!”逻莉丝伸展腰杆,笑起轻浮的沙沙声,“我的城府不深的,别说有魄力的决定,我连派系领袖都不敢去竞争,大哥如果有魂灵留存,一定会对我很失望的。”

就您拿亲生儿子当两面派的操作,您的城府要是算浅,我都能自称老实人了。

在逻莉丝开口的第一时间就噤声的萨克雷不禁在心中腹诽:能主持王庭改革的好相与?我宁愿相信石翼魔憨厚老实,孽茨雷阁下是慈祥的老爷爷,大君乐于助人且和谐友爱。

弗莱蒙特表情不变,保持着蹙眉的刻薄脸,横起眉毛讲道:“你们两个赶紧躺上去,魂灵熔炉的基本条例我就不细讲了,有我和逻莉丝在外头看着,你们大可以忘了它。”

官方实验与志愿实验完全不同,并不是用只言片语讲故事,而是依靠设备读取受试者的意识,定向规划一个结局,连接更深,风险更大。

让萨克雷参与便是为了减小风险,到底是杜卡雷的继承人,有他在就不会搞出天马行空的想象,而且两位王庭之主还时刻准备捞人,也不必担心陷在幻境里出不来,极大部分情况下,都能保证实验的安全。

萨克雷和逻各斯领命躺在石床上,石床花纹一亮,两人即刻不醒人事,与此同时,朴素的石床花纹各自向半空延伸,虚幻的能量体组合成立体的几何图形,整间侧室像被奶油涂抹的面包块,灰暗的钢材摇身一变,一幅标准的科幻大片的神秘实验室降临于此。

“唉!小哀梵完全被压住了,辩论一塌糊涂,我有点羡慕杜卡雷了。”逻莉丝忽地叹息道。

那场不能写进教材的讨论,或者说单方面的观点输出她听得仔细,对于自己的孩子不如杜卡雷的继承人这点,逻莉丝是彻底嫉妒了。

“要是让我对着那群感谢浮夸羊、阴沉羊礼遇的小羊崽子们交换意见,我能让他们对又臭又长的文书卷宗印象深刻。”弗莱蒙特低哼一声,罕见地宽慰。站辩题优势方算什么本事?

逻各斯才五十余岁,将将成年,跟萨克雷这种蹲了两百年工位的公司二把手没得比可太正常了。

“那位弗里斯顿校长的备份子思维会负责数据的采集,逻莉丝,你只需看好他们的安全,必要时作出一小点干涉。我去隔壁看看埃芒加德的活泼小家伙们的状态。”

弗莱蒙特甩了甩因修补巫术回路酸涩的手臂,转而握住下巴颏下的空气胡须出了门。

完全不曾知晓自己面对的将是何种精彩的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