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金身再被破，他就只剩肉体凡胎，一个寿命不知还剩几年的老和尚。
第三掌没有迟疑。
张洪身后的龙头已成实质，一对龙目紧闭，甚至还有一丝微微颤抖，似乎随时就要睁开。
张洪眼前是不戒金光闪闪但十分单薄的背影。
这一刻，让他想起了数十年前，自己在大悲寺中，亦步亦趋的跟着一位老僧。
他的步伐很重，但他的背影却也同样单薄。
那是自己曾经可以依靠的大山。
现在这座山从头顶压了下来，要把自己，甚至世界压成碎片。
不戒突然回过了头，朝他笑了笑。
“放心。”
金色佛掌撞上了金身。
在这一刻，天地景色忽变，一座恢弘大寺凭空出现，不戒站在其中身形连动，佛掌如影随形。
海市蜃楼。
不戒将第三掌引入了蜃楼之中，意图利用蜃楼寺来消解佛掌的威力。
虚影偏偏消失，佛掌快速黯淡，但最终还是追上了似乎在不停移动但其实一动未动的不戒。
金光破碎。
蜃楼金身被破。
一个身披灰袍的老僧后退了一步，又重新站了回去。
三息已过。
不戒还站着。
但也只是站着了。
衍悔面无表情，只是眼底的颤抖不经意间透露出他的惊讶。
他真的扛住了三掌，甚至还能扛住第四掌。
虽然下场就是被打成一团碎肉。
衍悔动作没有半分犹疑，第四掌马上就要拍出去。
自己还有机会，只剩一掌也够，一掌就足以打断张洪的蓄力。
不戒抬起了手掌，朝前拍了过去。
一个金色的佛掌向着衍悔飞去。
如来神掌！？
张洪差点道心动摇。
为什么不戒也能打出如来神掌？
衍悔的手抖了一下，这一掌稍微打偏了一点。
“看也看会了。”
不戒回头笑呵呵说了一句。
扯淡！
张洪想骂人，要是大悲寺绝学能这么容易学会，你当大悲寺历代天才都是吃素的吗？
至少老子也没学会。
两个佛掌眼瞅着就要对撞在一起，衍悔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特别想看看不戒刚刚看会的如来神掌能有几分真意。
两个佛掌交汇而过，没有任何碰撞。
“蜃楼？”
衍悔不屑，原来这小子只是用蜃楼仿出一个影像而已，这能如何？诓骗自己不敢出手吗？可自己已经出手了。
不戒身子一歪，右肩以下尽数被炸成肉糜，鲜血淋漓，若非衍悔心神被摄打偏了一点，他此时已死。
而他的那掌已经来到了衍悔身前。
衍悔突然双眼圆睁，急忙抬起手掌，印向了这个本该是蜃楼虚影的佛掌。
虚虚实实，假假真真，不戒的幻境骗过了他。
衍悔手臂一麻，连连后退，这一掌竟然真的有两三分如来神掌的真意！
不戒抬起仅剩的一只手，半边身子尽是鲜血。
“南无，呵呵，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