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公一开始有些犹豫,后来老奴说:这是陛下的心意,裴公这才收下。”
李婉容听福伯提到“裴公”二字,立马竖起了耳朵。
福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裴公让老奴转告陛下,待他身子好些了,定将亲临此地,与陛下共赏垂钓之乐。”
李渊微笑颔首,摆手道: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退下吧。”
福伯躬身应喏,退到了不远处的树林里。
李婉容见福伯离开,抿了抿唇,试探性地问道:
“阿耶,你命福总管去裴家,所为何事啊?”
李渊微微一愣,故作惊诧地望向李婉容,皱眉问道:
“咦,容丫头,你怎么还不走?”
“你刚才不是说要回公主府,潜心修行吗?”
李婉容小嘴一瘪,委屈道:
“阿耶,女儿只是想在离别之际,再多陪伴您片刻,以尽微薄的孝心。”
李渊闻言,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淡淡道:
“修行要紧,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好陪的。”
“你去吧,莫要让阿耶耽误了你的大事。”
李婉容闻言,眼眶瞬间泛红,哽咽道:
“阿耶,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李渊放下鱼竿,好整以暇地望着李婉容,笑容玩味道:
“那你倒是说说,朕以前是什么样?”
李婉容抹了一把眼泪,抽噎道:
“阿耶,你以前最是宠爱女儿,舍不得女儿受半点儿委屈。”
李婉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含着泪光。
“即便是我偶尔任性胡闹,你也从未真的生过我的气。可如今......”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在努力抑制内心的波澜。
李渊轻哼一声,抬手点了一下李婉容光洁的额头,没好气说道:
“原来,你都知道啊!”
“哼,朕明明给你选了那么好夫婿,你偏偏要糟践人家!”
“自从你嫁到裴家,这么多年下来,律师对你可有半点儿不敬?”
“而你呢?你不履行妻子的义务也就罢了,还大张旗鼓地在公主府养男宠,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李婉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了头,无言以对。
李渊见状,嗤笑一声,痛心疾首道:
“你若是不喜欢他,大可以跟朕说,大不了和离就是了。”
“何必闹得满城风雨,使得律师这样一个大好男儿,沦为笑柄,让无数人笑话!”
“你看看你做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朕这一生不弱于人,怎么就教养出了你这么个蠢女儿?”
李婉容闻言,身子一震,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抬头望向父亲,眼中满是哀求与无助。
“阿耶,女儿知道错了。”
她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似乎每一句话都承载着沉重的心事。
“女儿当初这么做,只是想逼迫他与女儿和离而已。”
“却未曾料到,他竟然...”
李婉容停顿了一下,顾不得地上泥泞,缓缓跪伏在李渊身侧,哽咽道:
“女儿,只想和心慕之人在一起,还望父皇成全!”
李渊瞥了李婉容一眼,缓缓道:
“以你现在名声,你心慕人家,人家可看不上你!”
李婉容闻言,娇躯一颤,随即缓缓抬头,泫然欲泣道:
“阿耶,你不会忍心看着女儿孤独终老的,对不对?”
李渊:“....”
良久之后,河畔传来一声轻叹。
“造孽呀!朕上辈子真是欠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