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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回 龙潭风涌 肃杀戚戚(23)(1 / 1)

伏白祺俨然未当皇后是君,只当她是自家小妹。信口直言也非是劝谏君上,而是在教导幺妹。他自以为所言皆肺腑,为着亲妹,为着父亲,为着子弟,为着族人,为着伏白家世代荣华!

“姮妹许是皇后做得久了,威严有余,温柔不足。陛下见之又如何能生怜爱之心?你也不必恼,我为兄长才与你实说!换是旁人不过是冷眼看戏罢了!就说今日琼霄宫之变,虽说眼下尚不知那女子倒底为何缘故开罪了陛下,然陛下怒气如此盛腾,听闻已杀尽园中所有越人,其震怒又岂是只为女子之罪?陛下之怒实为悔自己拿那女子当了一回事!寄了心思在那女子身上!而今女子负他,他才如此光火!倘那女子不死,或说是死灰复燃,皇后只怕相争不过!”

伏白姮不觉为这话怔住,她确未想到此样关节——陛下原是寄了心思在那女子身上!青女之罪原是负了他一片心意!难怪要赐死!只是她若不死……皇后想着恍了恍神,喃喃道,“她活不了的,陛下已禁她入泠霄宫,那样幽寒地宫,她先已受过绞刑,只剩奄奄一息,如何能活!”

“既是入了泠霄宫,则后患除矣!”伏白祺至此才长舒了一口气,叹道,“如此,印儿性命亦无忧矣!东越并非忠良,青门不可信赖,陛下仍须倚仗我伏白家稳固皇权!印儿不日可还家矣!”

皇后却然心思凌乱,幽幽低语像是自说自话,“若陛下……忽儿转了心意……若陛下忽生怜意……”

“既存此忧,皇后当在今晚了结此事!”伏白祺又进言,“以防夜长梦多!皇后只想,他年若被青门女子诞下皇子,危及的可也不只是伏白家辅政之权,就是东宫之位怕也会有所动摇!东宫之主若易,那这中宫之主……皇后以为可还保得住?毕竟帝王家,惟论权谋,未知情爱!”

伏白后愈听愈心慌意乱,所谓色衰而爱弛、日久而情薄,纵是她拧着不认也难逃岁月之侵扰。若夫君必得有新欢入怀方可怡其情足其欲,则这新欢还是出自伏白家为妙!青女的确留不得!

皇后在伏白祺的反复劝说下渐次定了心意,决定截断那女子之长夜,以防梦多!

程远转回东宫时,心中虽有千愁百难,然最最忧急就是青鸾之生死。可是一有勋帝旨意,再是内闱之地,他纵是心焦若焚也无半点使力的机会!惟是颓然回到东宫,此处倒还有位召国太子等着他应对。以当前形势看,玉室使帝姬与召太子联姻已是必行之策,召太子未费吹灰之力即得皇室血脉,自此便是皇亲,此后参政皇朝,辅政皇裔皆是必然。风族倒是进了一步!

东宫之内,风梧与青鸿已候了多时,即不见天子,也不见太子,就连探消息的宫人也是一去不返,风梧知道内闱必是出事了!青鸿起初倒还镇定,可着面前的果子茶点先赚了个饱腹,只一心想着若真需要杀出一条血路方能归家,至少她是存了力气的!可是渐次果子茶点吃光,日影西沉,天色渐昏,青鸿有些沉不住气了。她扭头盯看风梧,质问,“只这样一直等下去吗?”

风梧看她,眼底难掩悲悯之色,因他料知青鸾或许已遭难了!他浅浮笑意,指了指自己桌上的茶果,半戏半哄,“我这还有许多吃食,你若闷得慌也可再吃一些!宫中的点心,总是难得!”

青鸿目色凛冽,心中也有不详预感,“你是不是知道甚么?天子召你来,不会是请君入瓮吧?”

风梧撑笑,佯装训斥,“休得胡言!莫忘了你我在一条船上!入瓮也是一起入!须得一个大瓮!”

青鸿最厌他这般嬉笑无常,狠狠白了他一眼,又转看殿上侍立在角落里的小宫人,目光收回再看风梧,郑重道,“我看过了,东宫侍卫稀疏、防备松散,等下太子归来,我决意挟持太子,以换鸾妹与澄儿出宫。你若与我同去,我愿护你周全。你若从中阻挠,我惟有斩你于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