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怎么了?”
“他那剑……从后面出来的!”
“很多剑法都是从后面出来的,玉枕、风府、命门,不都是本命法器出入要位吗?”
“不是……他是从尾闾出来的!”
“噗……”
“你看……”
“那你自个儿想想,将来想当掌门还是当剑修,如果想好了要改换门庭,姑姑帮你去说。”
“怎么说?”
“姑姑当然有办法,重要的是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改换师父,我是不是就当不了掌门大弟子?”
“大弟子还是大弟子,但掌门大弟子可就不一定了。你不是说刘掌门准备招录弟子吗?看看下一个弟子拜谁为师吧。总之呢,师徒之情,堪比父子之情,将掌门之位传给徒弟而不是儿子的事,各大宗门比比皆是。”
“那还是算了吧,我又想过了,时也命也,这么些年,姑母和姑父教我那么多修行和做人的道理,我一直牢记心间,身为三玄门二代掌门大弟子,振兴宗门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不能将这么艰巨的任务抛给别人,这是我的命!”
“那就这么定了?你不想当剑修了?”
“世间事,难得两全之法,当定取舍,有所为而有所不为。”
“你这孩子,现在都这么说话吗?从这一点上,你拜刘掌门为师没错,你们两个很像。”
次日一早,从星德山赶回来的星德君携周七娘一起,上得乾竹岭,见大殿之中已经布上了酒宴。刘家庄的十几个婢女仆役在管家的带领下,忙得不可开交。
周七娘看着这一切,不由蹙眉,星德君明白她的心意,小声道:“放心吧,咱家孩子是掌门大弟子,没什么可担心的。”
方不碍的筑基宴,刘小楼思前想后,还是没有往大里操办,更没有请别家宗门的人,上山的都是自己人:老葫蠹、星德君夫妇、刘夫人,还有四个村子的十几位耆老宗长。
作为小宗门,闷声发大财就好了,大肆宣扬自家宗门实力又壮大了一分,有些时候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众人的哄闹声中,方不碍简单讲述了自己筑基的经过,这还是他头一次说那么多的话,可见感触有多深:“……当时去了鹤山,宋前辈没有直接指点我剑法,而是抓了一只鹅塞给我,教我烧鹅。一开始是家养的普通鹅,后来做熟了,就换了清远山的黑鬃鹅,那个鹅很贵,清远宗卖二十两银子一只……”
“去翅、掌、内脏等等,都要按照他宋家的手法来,尤其是去毛,对指力的要求很高,必须用真元在指尖成剑,为真元炁剑……”
“鹅肉要腌制,姜末、蒜蓉、葱末、盐、糖、老抽、料酒、花露、香兰籽与肉骨汤制作调味汁,切法、拌法都有讲究,在腌制过程中的翻动尤为重要,确保鹅肉均匀入味,就要学到柔掌……”
“纯粹以真元烫皮,之后再迅速过冷,冰火指力的转化十分重要,一定要顺利丝滑,否则鹅皮不紧,烧烤之后不酥不脆……”
“有一天,我一整天待在烤炉跟前,感觉自己好像也进了炉子,成了一只挂在叉子上的烧鹅,在炉火中翻转。那炉子就好似气海,渐渐向着丹田处缩进去……”
“当缩到一个极致的点上时,宋前辈拍出一枚蓝色的灵丹,飞入我的喉中,然后,在滔天的烈火中,灵丹化成汹涌的真元巨浪,将这点极致冲开,便成了气海……”
洋洋洒洒讲了许多,讲完之后入座饮酒,眼中依旧满满都是回忆。
虽说每个人筑基的方式都不相同,甚至成就气海的情形也不太一样,这番讲述,对星德君夫妇和刘夫人都有很强的启迪和借鉴意义,这是筑基宴最重要的意义所在,三人顿时陷入沉思。
良久,刘夫人叹道:“万万没有想到,鹤山宋家的剑法,竟然是烧鹅炼出来的……你在那边烧了多少鹅……啧啧啧……真炁剑、柔掌、冰火指”
周七娘喃喃道:“竟是将筑基丹化作气海之海了?还有这么筑基的么,当真闻所未闻……”
星德君问:“那筑基丹,又是怎么来的?”
方不碍道:“是宋家三年前向罗浮山预定的,原本要给他家一个叫宋宝龙的老前辈,但今年罗浮山交丹时,那位老前辈过世了。不知道究竟花了宋家多少灵石,但掌门给我送过去的六百灵石,宋前辈都收下了。”
虽说收了六百灵石,但不管宋家当初为这枚筑基丹支付了多少,所有人都清楚,欠鹤山宋家的人情,欠大了。